你應該要知道的食事

啤酒在大麥或其他穀類釀造後,會使用啤酒花進行調味,因而衍伸出淡淡啤酒(Lager)、麥酒(Ale)等名詞區分不同國家所生產之啤酒。此外,啤酒花每日需要13小時的長日照,迫使產區以歐洲、德國、英國為主,而植物學家也正開發日照中性的啤酒花品種,來增加啤酒花產區的產量。

撰文=Amy Stewart(加州古書店店長)

人類大約在西元800年發現啤酒花可以加入啤酒,增進風味,幫助保存,在那之前,釀酒人在啤酒裡加入各式各樣的古怪藥草。

Gruit這個德文古字是指曾經加入啤酒裡的眾多藥草成分。西洋蓍草、苦艾、繡線菊,甚至毒芹、顛茄、莨菪這些有興奮作用的致命藥草都進了發酵槽,時常造成不幸的結果。不過中世紀時啤酒花從中國傳到歐洲以後,隨即改變了這種情況。

早期細菌汙染成釀酒難題,第一個啤酒花農場出現在德國

最早的啤酒花農場在西元736年建立於巴伐利亞(Bavaria)。當時釀酒和這類的科學與醫藥的研究都掌握在修道士手上。啤酒花農場開始在歐洲各地的修道院裡普及,16世紀出現在英格蘭。隨著啤酒花農場的到來,一種新型的啤酒於是誕生。

現在很難了解早期釀造者遭遇的儲藏問題。想像一下,在悲慘漫長的冬天裡,把活嘴插進地窖裡的最後一個小桶,卻發現細菌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毀了這桶酒。

乘著「五月花號」來到新世界的拓荒者可能面臨這樣的問題──記載第一批移民經歷的《摩多記事》(Mourt's Relation)描述到移民到達北美的狀況,認為啤酒短缺迫使他們改變計畫,在普利茅斯靠岸:「我們目前無暇進一步搜索或考量──我們的糧食幾乎耗盡,尤其是啤酒。」他們無法消毒淡水,四周也只有海水,漫長的航程中想必是靠著啤酒活下來。啤酒一旦喝完或腐敗,他們就麻煩大了。

啤酒花可延長保存時間,苦味也能抵銷麥芽的酵母味

不過啤酒花出現,把啤酒變成了更美妙的飲料。啤酒花的圓椎花序(一簇雌花)上充滿黃色腺體,會分泌蛇麻素(lupulin),這種樹脂中含有酸性物質,能幫助啤酒起泡,賦予啤酒一種苦味,並且延長保存時間。

這種所謂的α酸(alpha acid)是釀造好啤酒不可或缺的元素,因此啤酒花會依其中的α酸含量來評等。香型啤酒花的α酸比較少,不過會產生迷人的風味和香氣,苦型啤酒花的α酸含量比較高,能延長啤酒的保存期限,苦味也能抵銷麥芽的酵母味。

啤酒花取自高大多年生藤木,常見於德國及英國等地

這種生命力旺盛強健的藤蔓是大麻的近親,濕黏的大麻花芽和同樣黏而帶香氣的啤酒花雌花的圓椎狀花序之間,有隱約相近的家族特徵。啤酒花和大麻一樣,也是雌雄異株。

即使附近沒有雄株,雌株也能產生珍貴的圓椎花序,但不能結子、繁殖。啤酒花農選出他們的雌株,並在田裡搜尋任何不請自來的雄株,然後迅速清除。他們不希望雌株授粉,因為釀酒師不會買有種子的圓椎花序。

啤酒花也不是哪裡都能種,這種高大的多年生藤本植物在生長時,每天需要13小時的陽光,而全球能滿足這個條件的地方,只存在於南、北緯35∼55度的狹窄地帶。因此在德國、英國和歐洲其他地方十分常見。

啤酒花需13小時日照,植物學家試圖克服此限制

在美國,啤酒花主要種植在西部;白粉病(Powdery mildew)和露菌病(downy mildew)使得啤酒花無法種在東部的州,種植啤酒花的地帶因此向西推移。啤酒花工業在奧勒岡州和華盛頓州有另一個優勢──農人把乾燥的啤酒花賣到亞洲,因此從禁酒時代存活了下來。

種植啤酒花的南緯35∼55度地帶位於澳洲和紐西蘭,北半球的地帶則位在中國和日本。雖然試圖在辛巴威和南非種植,但少了最理想的日照長度,因此需要在啤酒花園裡架起街燈。而樂觀的植物學家正在研究日照中性的啤酒花品種,這樣的啤酒花在開花季可以適應較長或較短的日照。


啤酒花的圓錐花序會分泌蛇麻素,能賦予啤酒苦味、幫助起泡。(圖片來源:臺灣商務提供)

麥酒(Ale)和淡啤酒(Lager)差在哪?釀酒時的發酵法不同!

問題的答案取決於你問的是誰,以及發問的時間。回到2000年前,在今日的德國,會發現麥酒是指類似啤酒的發酵飲料,不過確切的了解並不多。回到西元1000年的英國,會聽到麥酒和啤酒指的是2種不同的飲料,當時的麥酒是我們現在所知的啤酒,而當時的啤酒則是蜂蜜和果汁發酵製成。

之後出現了啤酒花,隨之而來的是德國的淡啤酒,這個詞原先是用來區分酒裡有沒有啤酒花的成分。不過今日幾乎所有的啤酒都經過啤酒花調味。現在的淡啤酒和麥酒,其實是分別指啤酒釀造時使用下層或上層發酵的酵母菌。

英國傳統麥酒運動宣揚二次發酵法,將啤酒稱為麥酒

更複雜的來了,在英國很受推崇的傳統麥酒運動(Campaign for Real Ale)正在宣揚啤酒不需要用上層發酵,而是要用傳統的英國方式,也就是讓啤酒在酒桶裡經過二次發酵,之後就在酒吧裡從酒桶中直接販售,中間不經過裝瓶。

不過酵母菌活在發酵槽的什麼地方,一般飲用者恐怕不大在意。更重要的是知道大部分的英國啤酒都稱作麥酒,大部分德國和美國的啤酒則稱為淡啤酒,而世界各地的酒吧裡,有時語言無法溝通時,某些手勢就能讓你喝到一杯。

為什麼酒瓶都是深色的?防止啤酒出現「臭鼬」味!

釀酒師很久以前就發現深色的酒瓶可以保護啤酒不受光線影響,而且防止啤酒出現討厭的「曝光」味。不過直到2001年,北卡羅萊納大學教堂山分校(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)的科學家才發現究竟是什麼造成了討厭的味道。

啤酒花裡的某些物質,也就是異蛇麻草酮(isohumulone),會在接觸到光的時候分解成自由基。這些自由基的化學特性和臭鼬的分泌物很像。

大多數「透明瓶」用來降低成本,但部分啤酒不會分解啤酒花

而且轉變的過程用不了多久的時間:有些飲用者會發現一品脫的啤酒放在陽光下,喝的時候就有臭鼬的味道。那為什麼有些啤酒裝在無色透明的瓶子裡呢?

首先,這樣的瓶子比較便宜。

第二,有些大量生產的啤酒,啤酒花的物質經過化學處理,不會分解。不過如果看到瓶子透明的啤酒裝在密閉盒子裡販售,很可能是因為釀酒師知道這些啤酒的味道在光線下會迅速變差。

那麼把萊姆角加進啤酒裡的傳統呢?那只是掩蓋臭鼬味的行銷手法。


內容來源:《醉人植物博覽會:香蕉、椰棗、蘆薈、番紅花……如何成為製酒原料,釀造啜飲歷史(暢銷回歸版)》,臺灣商務出版

【飲酒過量,有礙健康】

審稿編輯:陳怡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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