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應該要知道的食事

2020年7月,私募股權巨擘「黑石集團」為首的投資人以2億美元購入了瑞典燕麥奶品牌「Oatly」10%的股權。然而,因黑石集團曾被指控旗下公司涉及亞馬遜雨林的破壞,讓許多因永續、環保因素而喜愛Oatly燕麥奶的消費者大感背叛,揚言抵制。

撰文=黃敬翔

曾被美國商業雜誌《Fast Company》評選為「2019年全球最創新公司」之一的瑞典燕麥奶品牌「Oatly」,無疑已躋身植物奶市場之首,成為無論純素主義者(Vegan)或許多一般消費者心目中,比起會消耗大量水資源、造成大量蜜蜂死亡的杏仁奶等更加優質、永續的牛奶替代品。(延伸閱讀:杏仁奶改為500億蜜蜂的死亡負上責任

然而2020年9月左右開始,Oatly在Twitter等社群媒體上卻被大量粉絲點名,抗議Oatly背叛了過往強調「對地球好的生活方式」品牌精神、辜負消費者期待、出賣了過去對外訴求的永續價值,並揚言抵制、轉而使用其他燕麥奶品牌!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

新股東黑石集團被指控與亞馬遜雨林的破壞有關

爭議風波起源於2020年7月時,Oatly迎來了以私募股權巨擘「黑石集團(Blackstone Group)」為首、高達2億美元的投資,後者購入了其10%的股權。當時有內情人士透露在那之後,Oatly市值估計達20億美元,並有可能在未來12~18個月內掛牌上市。對Oatly來說,黑石集團的入股資金無疑是繼續擴大全球發展的重要跳板。

然而很快地,許多關注永續議題的人士發生有些不對勁。2020年8月29日,氣候活動家Laura Young在個人Instagram、Twitter與臉書上發表了文章,表明黑石集團是2家巴西公司「Hidrovias do Brazil」和「PátriaInvestimento」的部分所有者,而這2家公司直接為亞馬遜雨林的破壞做出了貢獻。她更直言「我不希望我的錢花在地球的毀滅上,並且讓人們的生命與土地處於危險之中,只為了讓我早上可以喝一杯拿鐵!從現在開始,我會轉向購買其他品牌。」

在Instagram上擁有4萬粉絲的氣候活動家Laura Young,發布了對於黑石集團與Oatly的指控。

早在2019年8月,黑石集團的2家公司就被指控奪取了亞馬遜雨林的土地權,並砍伐樹林,以修建一條通往新碼頭、用於運輸穀物、大豆等農產品的高速公路。而同一時間,亞馬遜卻正經歷史無前例的森林大火,截止2019年8月20日,共發生3萬9194起山火,比2018年同期增加77%,受到國際社會的強烈關注。許多人將矛頭指向森林砍伐,而黑石集團因此受到指控。雖然該公司後來發表了聲明,駁斥這些指控「主張與描述是全然錯誤且不負責任的」,但顯然有許多人並不相信。

黑石集團破壞環境的形象與Oatly有所衝突,粉絲深感被背叛了!

Laura Young開啟第一槍後,被稱為「亞馬遜雨林破壞者」的黑石集團入股Oatly這件事立刻在社群上引發話題,越來越多人加入抵制Oatly的行列,當中更不乏過去每週都會購買Oatly燕麥奶的忠實消費者。


抗議者仿照Oatly的品牌設計風格製作了這張圖,表示「Oatly的所有者是靠著破壞亞馬遜雨林與侵犯人權而牟利的兇手。」(圖片來源:Mika Paavola臉書)


Twitter用戶@kageyamasmiIkk指責Oatly出賣了自己的靈魂。

消費者之所以感到憤怒,是因為黑石集團的理念與Oatly過去所訴求的永續、環保、愛地球精神並不相符。除了底下公司Hidrovias do Brazil和PátriaInvestimento參與了亞馬遜雨林的破壞外,黑石集團也陸續被抗議者披露每年透過投資石油、天然氣獲利數十億美元,而這些產業都被視為會對地球造成危害。同時,黑石集團執行長Steve Schwarzman也是美國總統唐納·川普(Donald Trump)的主要捐助者,而後者曾一再稱「溫室效應」、「氣候變遷」等是一場騙局。

對於抗議者而言,Oatly與黑石集團因投資而掛勾無疑是徹底的背叛,他們在社群上毫無保留地表達自己的不滿,Oatly官方Instagram在9月開始陸續在單則貼文下湧入破2000則留言,許多人表示「失望!不會再購買」、「我喜歡你的品牌,但很遺憾,因為黑石集團的加入,我不會再購買了」、「你們出賣了自己的靈魂!」

Oatly回應:改變並不容易!希望可以將全球資本轉為綠色

面對這股抵制聲浪,Oatly作出了回應,他們在官網聲明「改變並不容易。黑石集團就像是私募股權領域中最大的超市。我們認為,如果我們能說服他們,投資像Oatly這樣的永續發展公司是有利可圖的話,那麼世界上其他私募股權公司也會開始將資金轉向使用綠色投資。」

Oatly在聲明中想強調的是,希望在引入黑石集團投資後,若未來黑石在Oatly的收益遠超過其他領域(如造成亞馬遜雨林砍伐現象最主要因素之一的畜牧業)的話,Oatly認為這樣強而有力的獲利消息將會撼動全球私募股權市場,或許就能從而引導全球資本朝向更永續的方向發展。

同時,Oatly也在Twitter上回覆消費者的質疑,提到「我們絕不會破壞森林,並且不支持任何以犧牲環境為代價的商業行為。」其首席傳播官Åsa Ragnar也表示,可以理解有些人不贊同Oatly的作法,然而「Oatly仍然會是你所了解、喜愛的燕麥奶品牌!我們絕對沒有改變自己的使命與價值觀,這些事情也永遠不會改變。」

消費者反應兩極!市場將對Oatly更嚴加檢視

Oatly(@oatly)分享的貼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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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atly於2020年9月4日在Instagram上發表聲明後,消費者反應兩極,有消費者表示無法理解,會繼續抵制,但也有人說「這是純素主義與植物基食品推向主流的一大步。Oatly,你永遠是我們的最愛。」

企業想藉由吸納股東投資而更加跨一大步,合情合理。不過,當開放投資的決策與品牌精神理念產生衝突時,就有可能像Oatly一樣讓消費者對於品牌價值產生困惑甚而憤怒抵制。這也促使品牌該思考,擴大投資或建立策略聯盟時,對於商業夥伴的選擇,不只需要考量財力,價值觀和品牌形象也是能影響市場觀感的因素。

如今,黑石集團入股Oatly已成定局,目前抵制風波多在社群上發酵,對於實際銷售的影響尚待觀察,而身為消費者的你,又是怎麼看的呢?

審稿編輯:林玉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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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資料
We Asked Oatly About The Blackstone Deal & Here’s What They Said
The Oatly Controversy, Explained
Oatly vegan milk faces activist anger after Trump-supporting billionaire Schwarzman's Blackstone acquired a stake
Activists sour on Oatly vegan milk after stake sold to Trump-linked Blackstone